一场由涯策划的混乱之後,越前成功逃离了24区。

    越前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本涯亲手交给他的,樱满集的父亲樱满黑周博士,也就是啓示录病毒最初的研究者长达十年的日记。同时,他还知道了樱满集的母亲樱满春夏从GHQ总部逃离时带走了三组空洞基因组中最後的一组。

    看完樱满博士的日记,再联系涯偶尔透露出的一些讯息,越前几乎已能猜测到涯要做什麽了——那个人,是要想在世界范围内引发全面的“失落的圣诞”,据说那是被啓示录病毒选爲nV王的樱满真名的愿望。至于爲什麽,他暂时还想不明白,但这幷不妨碍他清楚的意识到,那个人,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Si路。

    越前找到了樱满集,却幷未与对方见面,只是悄悄尾随着。因爲他笃定樱满春夏离开之後一定会去寻找儿子,而他的目的就是要拿到被她带出来的,最後一组空洞基因。他必须拿到与涯相媲美的力量才有可能阻止涯,既然涯不肯说清楚爲什麽对待樱满真名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消灭到重新出现之後的顺从,那麽他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

    恙神涯,你急着去Si,我偏偏不让你如愿。我说过的吧,我不Si,你也不Si,我们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但现在看来,我只能阻止你不Si了,哪怕赔上X命,我也绝不让你做这个罪人。

    樱满集抵达葬仪社成员的一个分部时,那里正在遭受GHQ派出的终极咆哮的猛烈攻击,他们是在争夺最後一组空洞基因组的所有权。越前默默站在Pa0火交织的Y影里,当看到装着空洞基因的针剂管滚落到脚边时,他弯腰捡了起来,被火光映亮的琥珀猫眼里带着一丝迟疑。

    明明之前已经下定的决心在这一刻有莫名的犹豫,因爲如果使用了这个,他就将站在那个人的对立面。无论是Si是活,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存活下来。可他想要的,只是那个人能够活下去,幷非与之对立。

    “龙马!”在与对手的纠斗间,樱满集看到了越前,也看到了他手中那管暗红的针剂,不由得提高声音喊道:“那是我能够爲大家做的事,你不要牵扯进来!把它给我!”

    抬头看着樱满集焦灼的眼,越前把针剂握紧了一些,朝後退了一步。无视正朝自己疯狂冲来的装甲车,他平静的道:“给你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声音微顿,灵巧的躲过装甲车第一次撞击,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继续道:“我知道你要去救小祈,但我也要涯活下来,你能保证吗?”

    微微一怔,樱满集很想告诉越前自己无法保证,如果涯的目的是要用小祈复活真名,让失落的圣诞重新降临的话。可看着那双写满期盼的猫眼,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只能站在原地紧张注视着越前的一举一动。

    “无法保证是吧。”透过樱满集的眼睛,越前已经知道了答案,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垂下头继续望着针剂。可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中的期盼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毅然决然的坚定。对着樱满集微微扬起唇角,他抬手把针剂抛过去的同时道:“给你吧,如果我用了,我也无法向你保证能够救下小祈,这个救世主还是让你来当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去救小祈的时候,带上我。”

    “好,我答应你!”虽然隐隐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但大敌当前,樱满集不能不答应。或者说,就算是拒绝了,他认爲越前也仍然会跟来。他想救小祈,越前又何尝不想保护涯,同样是爲了救最重要的那个人,他想他能够理解越前的心情。

    “那就拜托了,集。”就地一滚再次躲开装甲车的撞击,越前几步跳到葬仪社成员聚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看着樱满集使用了那组基因,然後成功击退了GHQ的进攻。

    尘埃落定之後自然是收拾残局,所有人转移到供奉院家提供给葬仪社的游轮上。经由淩濑和鸫的介绍,所有人都知道了越前的身份,看着他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复杂。他们想不明白,既然涯对越前而言是那麽的重要,爲什麽越前在最关键的时刻放弃了使用空洞基因。虽说使用者承受不住会直接Si亡,但他们不认爲这个有着坚定眼神的少年是个怕Si的人。

    面对最後由鸫问出的这个问题,越前面无表情的回望所有人,沉默了片刻,道:“如果使用者是我,我不会像集那麽爲所有人着想,结局会更遭的。”

    是的,如果是让他获得那份力量,他也只会想让那个人不Si,至于其他的,他恐怕根本不会在意。在这一点上,越前很清楚自己会作出怎样的选择,所以他放弃了。他不想让那个人再背负上任何罪名,就这麽简单。

    “听不明白,你不是想救涯吗?如果使用了基因组,你不就可以对付真名,把涯从她那里抢回来了吗?”绕着越前又转了两圈,鸫简直对他好奇得不得了,因爲她很想知道涯爲什麽会这麽宝贝他,宝贝到把他隔绝在所有事情之外,只求他平安无事。

    抬眼看了看鸫,又转头看了看後颈被紫sE晶T覆盖着的樱满集,越前抿了抿唇,道:“你也看到了,这组基因的能力是包容一切,我没那麽大的x襟,做不到。”他的心很小,小到除了那个人再也装不下别的。

    见鸫还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越前也不想再说了,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樱满黑周的日记放到桌子上,起身道:“他在做什麽,所有的答案都在这本日记里,但愿是我猜错了。”

    “你是怎麽想的,越前龙马?”

    身後传来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越前循声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白sE长发,脸上还有大片伤疤的男人。越前不认识他,微带困惑的歪着头,但身边的鸫已经惊讶的叫出了声:“四分,你怎麽在这里?你是鬼吧?”

    “这是葬仪社的军师,四分仪先生,据说当年在非洲战场上就与涯结识了。”看出越前的困惑,淩濑在他耳边轻声道:“和我们b起来,他应该是最熟悉涯的人了。”

    “我还没有Si。”回了鸫一句,四分仪仍盯着越前,黑眸在镜片後闪动着锐利的光。“根据你的猜测,涯想做什麽?”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四分仪的问题集中到自己身上,越前抿了抿唇,默默垂着头。他的双拳紧握,搁在膝盖上不由自主的颤抖,最後一声不吭的从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纸,飞快写下一行字交给四分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