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地,辛苦十几年,福泽子孙几百年,我就不信有人会懒到不顾后世子孙死活!”

    常年在河套待着,林粟只觉得无比的憋屈,因为这里没有什么敌人,唯一的敌人只有前些年入侵的瓦剌,而他们也被林粟追击数百里,再也不敢前来河套。

    他们不敢来,那林粟的敌人就只剩下了两个。

    一个泛滥的黄河,另一个就是被黄河泛滥过后因为降雨不足而导致的盐碱地。

    河套三县北边的阴山和大青山,由于煤炭开采很便宜,加上又禁止砍伐的禁令,以及混凝土免费修建房屋的政策,它们的绿植被保护很好。

    这些年时间里,在无法改良盐碱地的时候,林粟按照朱高煦的要求,掘井植树,让河套很少遭受北方的沙尘暴。

    不过北方虽然能防住,但南边的沙尘暴就防不住了。

    鄂尔多斯高原上的沙尘偶尔向北吹动,虽然次数不多,但也给当地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眺望远处的大青山,扫视四周高兴欢呼的百姓,林粟咬了咬牙:

    “三县二十几万百姓和弟兄要吃饭,我再舍舍脸皮,跟殿下再要一千台!”

    林粟想到便做,很快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疏就送往了北京城,而拿到这份奏疏的亦失哈也在瞠目结舌中将林粟索要的数量给说了出来。

    “你说多少?”

    坐在春和殿椅子上,饶是常年稳如泰山的朱高煦在听到“一千台”这数量的时候,都不免手抖了抖。

    “一千台……这夯货真敢要啊。”

    此刻,便是常年笑脸的亦失哈都不免咋舌起来,朱高煦更是无语:

    “这厮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千台都快赶上两年产量了。”

    放下朱笔,朱高煦揉揉太阳穴:“刨除十月至二月初这四个月寒冬,剩下也有八个月时间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每年能改良四万亩耕地,他还不知足吗?”

    河套三县人口不过二十七万六千余口,虽说朝廷每年调拨给的钱粮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旦河套可以自给自足,那无疑能为朝廷减轻许多压力,但问题在于抽水机更重要。

    抽水机对于这个时代的矿业、农业都有很大的帮助,河套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个。

    相比较河套,山西的煤矿和哈密的农业更为重要。

    想了想,朱高煦还是不愿意打击林粟的积极性,最后只能让步:“每年给河套三县调五十台,告诉林粟,多的没有。”

    “是。”亦失哈轻笑,他也看出了自家殿下对林粟是刀子嘴豆腐心。

    林粟的能力并不出众,但毕竟是跟随他北上的老人,许多事情他能包容还是包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