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与夏原吉并不相熟,因此倒也没有过多询问关键情报,只是询问当下去处。

    夏原吉闻言抚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太子虽然忙碌,但依旧为诸位的凯旋而归摆下了华盖殿国宴,并由汉王殿下作陪。”

    说罢,夏原吉也与他们分别说起了这几年的变化。

    也在他介绍大明朝这些年变化的同时,朱高煦先一步返回了春和殿,但他始终静不下心来处理奏疏。

    往常他一个时辰可以处理起码三十份奏疏,而今面对内容十分简单的赈灾奏疏,他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才能想好如何赈灾。

    “殿下,要不还是休息休息吧,您昨夜也没好好休息,如此会累垮身体的。”

    亦失哈心疼的劝阻,朱高煦却摇摇头,长叹一声后询问道:“亦失哈,你母亲离世时,你当时是何种感觉?”

    亦失哈的母亲早就已经离世近二十年,如今回想起来,记忆十分模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找补道:

    “奴婢当时脑中一片空白,感觉整个人都是愣住的,那几日都浑浑噩噩,现在回想,却根本想不起来任何一点细节。”

    “不过殿下可以放心,皇后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尽管知道此时自己的话苍白无力,但亦失哈还是尽力安慰着朱高煦。

    可即便如此,朱高煦却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好转只是自顾自道:

    “其实我与母亲似乎并没有单独待在一起很长时间,当下回忆起来,也大多都是在燕王府时的回忆。”

    “只是如今瞧着她那模样,得知她随时有可能去世,心里却好像堵住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整个人心慌的紧。”

    “仔细想来,我爹其实比我更难受,毕竟我起码还能以政务来发泄,而我父亲却要时时刻刻面对我母亲,感受她渐渐灯枯……”

    说话间,朱高煦眼前不由得模糊起来,眼泪还未流下,便被他用拇指擦拭了干净。

    深吸一口气,压住了鼻头的酸楚后他才抬头道:

    “要真说出我母亲对我做了什么,似乎我也说不出来,但她只要还在,我便能心安,若是她走了,我父子几人又该如何呢?”

    朱高煦长久以来一直在回避徐皇后,两者接触的时间似乎很少,少到用言语表达都说不出什么长篇大论。

    只是细细回想间,母子间的话题又能有多少足够长篇大论的?

    似乎只要她还在,那时不时的一句叮嘱,一句关爱,一个轻轻拍拍衣服的举动,便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若是她真走了,自己又该如何做呢?

    想到这里,朱高煦的心思早已乱了一地,难以梳理。

    “殿下,山西按察使司有奏疏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