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不解地询问宋微澜,“先生,您有什么头绪吗?”

    宋微澜对此同样摸不着头脑,昨晚收到警报后他反应迅速地将昏睡不醒的小少爷及时地叫了起来,然后乔南矜就发了一通少爷脾气,扔着枕头把他赶出了房间,直到现在气还没消。

    睡到一半被吵醒,确实是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但他不是为了乔南矜的身体健康着想吗?

    起床气这么重,以后同床共枕的时候该怎么办。

    是的,宋微澜至今对乔南矜还有着类似圣母献祭式的感化心态,体弱多病又长得精致漂亮的小少爷在他眼里自带滤镜,就像需要细心呵护照顾的小动物一样,不管做什么都显得萌萌哒。

    但自从上次宋微澜为了自证清白,把人按住插了一顿后,乔南矜就对他产生了一种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情绪。

    就是类似于胆小的人看恐怖片那样,既害怕出现惊悚的画面,又忍不住好奇心扒着指缝观察,心跳加速的同时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已经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了。

    作为一个直男,他当然是害怕被男人插入的,但下面的骚屄又痒得难受,似乎在隐隐期待着想要体验真刀实枪的性爱。

    这纠结的心态让乔南矜表现得异常矛盾,宋微澜不经意地碰一下就能让他应激过度,活像炸毛的猫。

    好……暴躁。

    这下就连一向擅长照顾人的宋微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对方了,本着不去招惹的原则,坐下来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但他不去招惹,乔南矜倒显得更不高兴了,“喂,你在干什么?”

    “我在织小毛衣。”宋微澜拿起一团橙色的丝线,一副贤惠能干的样子,“这不是你的表外甥快要满月了吗,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我想绣几个小柿子在上面,谐音就是事事如意的好兆头。”

    乔南矜“哦”的一声拖长了尾音,“你费劲折腾这个干嘛,那小孩家里宝贝着呢,又不缺衣服穿。”

    宋微澜的动作停了停,似乎听出了乔南矜话里的不屑,也对,乔南矜的亲戚同样也是非富即贵,确实不缺这么简陋的礼物,他自卑地攥了攥手心,“是我没考虑周到。”

    竟敢给别的小孩织毛衣,都还没给他织过毛衣呢。

    乔南矜被家里宠坏了,只有别人硬要把礼物塞给他的份,自己是从来不会主动开口求着别人给的,所以尽管他对于宋微澜给别人织衣服却没给自己织这件事感到很不舒服,也放不下面子像争宠的小孩那样说“我也要”,最终表现出来的就是经典渣男式的pua。

    而宋微澜一向对两人的身份悬殊感到自卑,当即就被打击得失去了织毛衣的心思,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独属于虐文主角的破碎感,低着头默默收拾东西。

    是他说话太重了吗,他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这个氛围搞得乔南矜又有点心虚了,大概类似那种顽皮的小男孩欺负感兴趣的小女孩把人惹哭后不知所措的慌乱感,只不过宋微澜现在是个大男人,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哄一个男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微澜起身去阳台打理那些花花草草。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还跟女人一个爱好。

    乔南矜撇了撇嘴,却悄悄地拿起那件织到一半的小毛衣,上面针脚细致,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一个刚满月的小屁孩懂什么做工,真浪费,还不如把这心思用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