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没有想那么远,但还是被短短的几句话暖了心。

    “怀仁……”

    一开口就是哽咽,听得赵怀仁心头一悲,手摸上谢知非的后背,轻轻揉几下,像兄长在耐心安抚着自己的弟弟。

    “听说黄泉路、鬼门关都是极阴、极寒的地方,也不知道他穿的那点衣裳,挡不挡风,抵不抵寒?”

    赵怀仁被他说得眼泪都出来了,再忍不住,手轻轻一压,将谢知非的头压在了自己的肩上。

    这般亲昵,让四周驻足偷看的人暗暗吃惊。

    死了一个谢道之,这谢家根本倒不了,瞧瞧,太子对三爷多好啊,将来太子上位,谢家的荣华富贵只怕更上一层啊!

    送到门口,目送太子坐驾离去,谢知非扭头回府。

    上了几个台阶,不知为何腿下一软,一只大手扶上来。

    谢知非目光缓缓看过去,声音低低地压在沙哑的嗓子里:“你怎么来了?”

    朱青惴惴不安地看了三爷一眼,掏出荷包,“晏姑娘让我给爷送来。”

    谢知非接过荷包,捏了捏,“她什么时候来的?”

    朱青:“刚刚。”

    谢知非抹了一把脸,喃喃:“我竟没有看到她。”

    “她还有一句话,让我告诉三爷,她说她不管账,以后账都交给爷管。”

    谢知非怔愣片刻后,别过头,喉结轻颤。

    朱家和乌鸦的心魔解完,他去木梨山接晏三合。

    为了哄她,他故意和明月、单二一他们赌钱,赢的银子统统给晏三合保管,还厚颜无耻地说这是他以后的老婆本。

    她现在把银子还回来,又说那样一句话,是在告诉他:

    你还有我!

    好像碎了的心,被拼凑在一起;好像游荡的魂,重新有了归处;

    谢知非抬眼看着朱青,看了半晌,哑声道:“去灵堂帮忙吧。”

    朱青先是习惯性的“嗯”一声,然后微微一愣,接着眼泪唰的流下来,最后喉咙里压不住的,发出阵阵的呜咽声。

    这一刻,他游荡的魂,也终于有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