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我想去她坟上看看。”

    桂花喃喃道:“老姐妹一场,我得去劝劝她,人啊,不能想太多,龙门要跳,狗洞要钻,得有一日活一日。

    她要当初肯听我的话,肯留在教坊司,一定比现在活得长寿,死了也不可能棺材盖不上。

    我娘说的,死了就是尘归尘,土归土,没什么好放不下的……”

    晏三合听着她絮絮叨叨,忽的心头的惆怅都没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她的命比谁都苦,比谁都贱,可从来不怨天,不怨命。

    就像北仓河边的珍姐儿一样,只要有酒喝,有肉吃,她就能满足地大笑起来——

    贼老天,我就是要快活给你瞧!

    月黑风高夜,正是抓贼时。

    就在晏三合在心里喊出那句贼老天的时候,谢府后门的草丛里,小花总管拍死一只在他身上吸饱了血的秋蚊子,低骂。

    “直娘贼的,老子拍死你个作恶的小人。”

    经过两天的暗中布线,谢总管得了一个消息:有人半夜从谢府后门进出。

    后门的门房叫阿五,这老货是个酒鬼,平常像个人,一沾酒就成了鬼,还是个睡死鬼。

    人一旦睡死了,还能看什么门,不就给了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谢小花连守两夜,蚊子是满载而归,他却落了空。

    今儿是第三夜。

    阿五这老货喝了几口猫屎又呼呼大睡了,那呼噜打得震天响,谢小花心头那个恨啊,牙都要磨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