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应外合,逼他造反——和小裴爷分析的一模一样。

    但手稿?

    “唐见溪。”

    晏三合强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褚言停的手稿在哪里,我能不能看一看。”

    唐见溪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堆书前,弯腰把绳子解开来,在一本书的夹页中,小心翼翼地抽出几张纸。

    “不言,去把灯拿近点。”

    李不言取下墙壁上的油灯,放在晏三合身边。

    晏三合接过纸,没有急着去看,而是抬头看着唐见溪,“你留着这些东西,不怕有一天……”

    “怕!”

    “为什么还留着?”

    “和晏姑娘非要解这个心魔,是一个道理。”

    明知不可为,而必须为之。

    看着唐见溪坚定的目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慢慢涌上晏三合的心口,以至于她静了好一会,才就着油灯低头看起来——

    元封三十一年;

    七月十二;

    今日一起床,右眼皮就开始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想着夜里的梦,去佛堂上了三柱清香。

    梦是关于林壁的。

    她自尽后,从来没有入过我的梦,这是第一次。

    梦里,她着天青罗裙,眉目端秀,右手簪花而笑,一如九年前的模样。

    我却是老了。

    容与书房的隔间里,也有一间小佛堂。

    他说他这个身份,跟任何人袒露心声,都是件致命的事,唯有跟菩萨说才最安全。

    我置这间佛堂,就是学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会来这里坐坐。

    佛堂里供着观世音菩萨,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听人说,菩萨能看见人世间的一切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