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之差点被气笑了。

    他是这个意思吗?

    “她年纪还小……”

    “还小吗?”沈融月波澜不惊地掀开眼皮,“她已及笄两年,哀家在她这把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入宫一年且还怀上皇帝了。”

    “……”

    确实。

    但:“她跟太后您不同。”

    沈融月轻飘飘地把话题丢回去,“有何不同?哀家和她难道不是都是女的吗?”

    “……”

    沈妄之咬牙,半晌也没想起用什么话回敬,只能恨恨磨牙,软了腔调唤道:“……大姐,您怎能跟她这等小孩这般胡闹呢?”

    他这般年纪这番阅历,若是还看不出来沈融月这番举动言语,都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并非真心想给姜书宁挑选夫婿的话,那他就真的白在官场里浸y多年了。

    他只是搞不懂。

    “大姐您未必看不出来她就是孩子心性,她并不懂什么才是正确正常的感情,也不明白婚姻要如何经营,她就是一时兴起,她甚至都没有真心爱慕的人,只是突然就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似的要嫁人……”

    沈妄之竭力控制着情绪,但还是难免言语情绪中透出了几分埋怨。

    “而咱们做她长辈的,这种时候应该教导她正确的道路该怎么走,而不是由着她这般胡闹地将错误的道路走到黑还不回头。”

    沈融月慢条斯理地抬眼问:“所以,你觉得是哀家错了?”

    “……不敢。”

    “说是不敢,脸却比谁都黑。”沈融月轻嗤,眉宇神色却没见怒意,“哀家之所以同意她招亲却也并非只是纵容着她乱来,而是她这般年纪确实也该见识见识正确正常的恋爱了。否则一直跟镇北侯那种人纠缠不清,你觉得会是好事?”

    沈妄之不服气地皱眉,“可是镇北侯对她来讲已是过去……”

    “她若是真的过去了还会毛遂自荐去给他诊治?”沈融月轻啧着皱眉,“你真觉得,哀家久居后宫,所以对于宫外的事就都是一无所知的吗?”

    “……”

    沈妄之竭力控制着情绪。

    “不敢。”

    “你还能有不敢的事?”沈融月终于显露出了几分不悦,连带着手中好容易捋好的线都随手一推,“自古以来,但凡懂点规矩体统的人都应该知道,女大就该避父避兄。但咱们家庭条件环境都特殊,我不方便将她带到宫中教导,却也不放心把她丢在空无一人的沈家里,所以才会同意纵着你将老四带在身边,可你扪心自问你有好好教导她吗?她不懂避父避兄,你难道不知道避吗?她不知道体统规矩,你难道也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