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应国果然与樊商国不同,它并不像樊商国那般商业气息如此浓厚,也并没有走街串巷的小贩在到处大声吆喝,它只是像一位静谧的女子,恬淡的立在那里,未染浓妆,却别有自己的一种美丽与雅致。整个城市之中都弥漫着浓厚的学术的气息。

    而这次,陌卿烟懂得了国家间最起码的交往,先于沈墨宸准备了进贡的东西,而沈墨宸在看到陌卿烟准备的一大堆金银财宝时,只是笑而不语。陌卿烟看到他这副样子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愿再去在意,反正最后他,还是会让自己知道他的笑意包含了什么。

    沈墨宸和陌卿烟虽然是匆匆赶路,但是置身在嘉应这样处处都可以看见书的地方,仿佛整个人也被这氛围熏陶了,高声言语好似都是对这宁谧的气氛的亵渎。

    这令陌卿烟不禁有些好奇,这嘉应国的国君,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沈墨宸和陌卿烟都觉得有些口渴,便进入了一家茶馆,准备喝几口茶,歇一歇脚,停一会儿之后,再继续出发。

    就在他们在那茶馆之中停歇闲聊的时候,陌卿烟注意到旁边桌子上来到了一男一女两人,在桌子的两面坐了下来。

    陌卿烟飞快地和沈墨宸交换了一下眼神,并很快地达成了共识:这一男一女,身份绝不简单。

    这种明明华贵,却刻意伪装的低调的衣服,以及那男子和那女子相处时,的井然有序的礼仪,这一切都在透露着他们的不同寻常。

    于是,陌卿烟暗示沈墨宸继续和明月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自己则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最初时,他们之间的礼仪虽周到,却聊的一直都是些比较琐碎的日常家事,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可陌卿烟,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陌卿烟真切的知道,眼下听到的其实不过是他们的迷魂药,真正有价值的内容,绝对是隐匿在这看似普通的对话之下。

    只听那女子道:“兰公子,听说令堂近日去世了,还望公子保重身体,莫要过于悲痛。”

    那男子便回道:“劳烦复姑娘挂念了,其实最近比较令在下烦扰的,是我那不争气的哥哥竟为了那一点微薄的家产,而和我撕破了脸皮。”

    那女子闻言,便抬头道,“此事小女子也有听闻,但妾身以为公子大可不必忧心。论智力,公子的那哥哥断断不可能及得上您;论势力,那就更不可能是您的对手了,所以说,哪怕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也绝不会对您的利益有所侵害。”这时,那女子又开口说道,“前两日,贵府中有人告诉小女子,一切皆已布置妥当,就只等着公子回去了。”

    于是,笑意渐渐的在那男子的脸上扩大,点了点头,便叫来店小二,结了茶水钱先行走了。那女子在男子走了大约有一盏茶水的功夫的时候,也起身离开了。

    他们皆离开之后,陌卿烟便在脑海中将他们的对话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并且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放。忽然,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沈墨宸沈墨宸,嘉应国如今的国君叫什么名字?”陌卿烟有些急切地问道。

    沈墨宸满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答到,“姓南,单字一个越。”

    一抹笑意浮上陌卿烟的嘴角:果然是这样。兰公子,不过就是南公子。陌卿烟便对沈墨宸言道,“依我看来,那二人应该皆是宫中的人,而那南公子,应该是那南越的胞弟。刚刚他们二人的对话,无非就是在暗指先皇驾崩之后,那所谓的兰公子自诩比南越更有资格去做那嘉应国的国君,便决定在不日即发动反叛,篡夺皇位。”

    沈墨宸听了她的分析,考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陌卿烟又向沈墨宸问道,“静,就你之前对他们二人的了解,你觉得他们谁人的能力更能够担当国君这一大任呢。”

    这个问题好似是有一些难以回答,沈墨宸思索了良久,方才回答道:“在我看来,那南越做事有时,虽有些妇人之仁,却不失为一位明君,从未发生过因臣子直言进谏而龙颜不悦的情况。至于那嘉应国的二皇子,据传好像是叫南珏,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办事能力以及领导能力均在南越之上,却心胸狭隘,难以容忍他人言及自己的过错。就我个人而言,我心里更倾向于支持南越。”

    陌卿烟点了点头,并发自内心的认可沈墨宸的观点:一个君主,最重要的并不是你自身的能力有多少,而是你最终能让多少有能力的人为你所用。

    沈墨宸看陌卿烟对他的话进行了认同,便接着说道,“就目前嘉应国的形势而言,我们如果想要借兵,这嘉应国的国事不管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既然你我都支持南越这个国君,那你我就帮助南越稳固了帝位之后,再借兵如何,那样自然是会容易很多的。”

    沈墨宸提出的这个建议,在陌卿烟意识到最近嘉兴国会有一场帝位之争之时,她便已经想到了。

    于是他们二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又出发前往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