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上前手搭在城墙上,望着墙外的平原:“这是三百年前姜国建造的万里烽火台,后来成了葵阳与草寇的边境线。”

    宋砚也只是在书上见过。他立在上官卿身侧,尽管砭骨之风吹的他双颊微红,但今日所见之壮观,令他无暇顾及。

    “这便是祖父想要守护的东西吧。”

    上官卿冷笑一声:“我这半生从未想要守护过什么,到此只是图个清静。”

    此刻,他耳边响起国主在他请缨去北境时,说的一句话:“上官卿,你没有心。”

    宋砚别过头,上官卿下颌角尤为锐利,他的脸上早已有了沧桑之色,但双目仍旧炯炯狠厉。

    宋砚从未把上官卿看透过,或许是他阅历太少的缘故。

    上官卿缓缓说道:“你应该陪在你父亲身边的。”

    宋砚微愣,猜想他些许是觉得过年应该与父母团聚才是,便笑言:“确实如此,但今年恐怕也赶不回去了,不过我写了几封家书,等明日托人带回平京。”

    他回首,言语间略微有些诧异:“你难道不知你父亲去了上京?”

    “我并未听家父说及此事。”

    “无妨,他不过进京赴宴罢了。”他察觉到了缘由,只是伸手又言:“你把信交与我,今日我命人给你送去。”

    宋砚将三封家书递与上官卿:“劳烦祖父了。”

    之后天色昏暗,士兵们在山脚打了一些鱼回来,然后插上木棍放在篝火上烤。所有人围着火堆坐着,相邻之间有说有笑热闹非凡。

    宋砚才与沈清韵交代了一些事,回头便不见了容诩身影。他起身拢了拢斗篷,走进了皑皑白雪里。

    雪松软又厚实,宋砚举步小心。这时,他瞧见了不远处立在崖边的容诩,而崖下是灯火璀璨的北临城。

    他寻的容诩幸苦,不由叹了口气:“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怎么独自跑着来了?”

    “嘘——”容诩指着地上,对宋砚说道:“小郎君,你快看这是什么?”

    宋砚上前几步刚凑近他,一股刺骨的冰凉便袭来,宋砚被容诩偷袭的猝不及防,他的脸颊与毛领上全是雪。

    容诩大笑:“被我骗到了吧。”

    “好你个容诩,”宋砚不怒反笑,当即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然后上前揪住容诩的毛领便往里灌:“这般纵容你,莫不是觉得我好欺了?”

    容诩随即逃脱出来,将成形的雪再次扔向宋砚,顿时少年稚气显露出来:“小郎君,接招吧。”

    宋砚也不肯服输:“那你输定了。”他取下自己的斗篷装了一包雪,随后便向容诩扑去。

    远处,上官卿侧面注视着雪地里显眼的两抹红许久,他看着二人小打小闹,忽而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