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摇微的眉眼中掠过一丝狠色:“孩子?我这样的身体,本来就不会有孩子。”

    白芷劝道:“郡主,只怕万一啊。”

    摇微不耐烦地扬手:“知道了。横竖只是走个场,魏况恐怕也不想碰我。”

    正说着,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是新郎官来了。白芷顿时收了声,留一句“郡主记得奴婢之言”,便领着樱桃往外退。

    门开了,屋外的夜中寒气悠然扑来,吹得细水精帘摇曳轻响。

    年轻的新郎呵退身后的侍从,安静地踏入了房中,随后将门合拢。

    红烛高燃,新郎的身影也映上了层叠红影。只是这赤色再浓,也化不开魏况身上的静。便是寻常地站在那里,他也似夜中春山一般,遥遥寂静,触手难及。

    这样的人,好似永远不会生气与恼火,就像一片无垠的、温柔的湖,将所有的嫉与恶都咽入深不见底的水中去,化为清淡的涟漪。

    他看到秦摇微自己揭了盖头,也不显恼火,只问:“郡主等久了。”

    摇微不和他客套,扯下了一边的床帘,指了指喜床:“你睡外头,我睡里头,咱们各不相干。忙了一天也累了,就不多闲话了。”

    看这架势,竟是想倒头就睡。至于那些合卺酒,挑玉盖的路数,她是完全懒得走,连装都不多装一下。

    换做寻常男子,恐怕早已恼怒。大婚之夜被这样敷衍,谁能忍得住?可魏况却并未发火,而是问:“我备了一件薄礼,想赠予郡主。不知郡主可愿看看?”

    秦摇微已经揭了被子,顺道将垫被下的红枣花生都赶到了地上。闻言,她兴趣缺缺地问:“什么礼物?”

    魏况在床边坐下,自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她看。

    秦摇微接过一看,这是一柄团扇。扇面素净,绘着梨花二三。梨花画得精巧,像是魏况亲笔。此外,没什么出众的。

    “团扇?”

    “郡主将扇柄打开看看。”

    摇微摩挲一阵,发现这竹扇柄粗糙得很,是中空的。稍稍一敲,底便脱了下来,一枚绳结从中掉出,落在她掌心。

    绳结有三股,一股红线,一股金线,还有一股不知是谁的发丝,乌亮乌亮,绞到一起。

    秦摇微想起自己上次在锦宁侯府割头发的事儿,心底有了不妙的念头:“这头发丝是谁的?”

    “郡主的,还有我的。”魏况轻笑起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就是我送给郡主的礼物。”

    烛光一摇,他的眼眸里淡掠过光芒。

    秦摇微有些懊恼。

    这魏况也太缺德了些,她掉的头发都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