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一切都不对。

    大夫人看着班冠文的神情变化,一颗心狂跳的七上八下。有薄薄的汗意涌上她的手心,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刚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干的有些发哑,“老爷,到底...”

    还未等她说完,班冠文就忽然道:“就将这丫鬟打二十大棍,赶出府吧。”

    大夫人一怔,秋纹更是被吓的魂都要飞了,忙仰头叫道:“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那桃人是三小姐放的,奴婢是看见后未曾第一时间报与老爷,可那也是受三小姐胁迫所致。老爷若要责罚,也还请让奴婢走的明白!”

    事到如今还不忘攀咬,老夫人冷冷一笑,“好,就让你明白明白。”

    班冠文听见神情一变,似乎想要阻拦,然而刚一开口,就被老夫人极其不善的语气给顶了回来。

    “怎么,你还要为她求情!替她隐瞒?这害人的手段都用到自己夫君身上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要对付我这个老婆子了!”

    大夫人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一个腿软跪在地上,迟疑着,“母亲?”

    老夫人冷冷睨她一眼,这还是进了这堂中这么久,老夫人第一眼看她。

    然而那眼神,却是冷的吓人。

    “怎么?是要辩解,还是认罪。”

    大夫人身上冷汗涔涔而下,热烈的日头照在她的背上,直似一道道细小的针芒,扎的她坐立不安。

    老夫人微微挑眉,“不认吗,还是要我将那煮过药的罐子拿来,让府中的大夫看过,你才肯说实话啊。”

    大夫人的身子一震,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吟味了好一会,方才认命似的垂下首来,“媳妇鬼迷心窍。”

    老夫人冷幽幽道:“你不是鬼迷了心窍,你自己怕就是那鬼。”

    大夫人只是垂首默然,这堂内几是暖阳如春,可大夫人还是抑制不住的轻颤一下,仿佛是受不住老夫人这句话中的寒意。

    她知道,事到如今,再多的辩解都已无用了。此次利用班冠文设局是碰到了老夫人的底线了,她可以容忍下面人暗暗相斗的小手段,但却不能原谅有人将手伸到她和班冠文身上。

    大夫人低埋着面孔,忍不住咬紧了一口银牙。

    老夫人究竟是如何知道的,班楚心那小贱人被自己盯的极严,自然是不能提前去告密的。大夫人眸中生恨,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膝下的青砖地面。那么,问题还是出在了那桃人身上了。

    班冠文见大夫人跪在地上,双唇忍不住微微动了动,也许是想求情,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咽下了。

    老夫人假意没有看见他的动作,只凝着大夫人沉声道:“大媳妇这事于情于理都不能默默压下,这府中上上下下,百十来号人的眼睛都不是摆设,总要有个说法摆出来的。”

    大夫人只默然低首,闭了闭眼沉声道:“媳妇愿听母亲处置。”

    老夫人微微侧目不再看她,只静声道:“就剥了你府中管束之权吧。”她顿一顿,似是冷笑,“二房自失了从权后一直安寂,你忙碌了这么多年,也可以安心的歇一歇了。”

    仿佛是面上生生受了一掌,疼的大夫人几乎要跪立不住。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她却没想到老夫人竟是要夺了她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