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听课。”

    现下已经是三月,京州却还是有点冷。

    裴雪听穿着卫衣牛仔裤,像是感温系统失灵了。她形容懒散,姿态随意,乍一看上去跟那些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学生没有什么区别,如出一辙的混日子。

    “您还对历史感兴趣啊?”白喻客气地和她寒暄,“龚教授讲课很受欢迎的,深入浅出,很多同学去他的教室蹭课。”

    “有所耳闻。”裴雪听给面子地吹捧道。

    两人在最靠近空调的位置坐下。

    对龚教授大名有所耳闻的裴雪听坚持了不到讲座的一半,就在徐徐暖风里睡着了。白喻贴心地给她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聚精会神地看着大屏幕上打出来的照片。

    七张照片从七个角度拍摄了青铜棺的全貌。

    白喻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看见那青铜棺的一瞬,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威慑了,想要跪下顶礼膜拜。她忍耐下那股冲动,仔细地观察青铜棺上的花纹。

    一般来说,青铜器很少会用于铸造棺椁这么大的东西。而且在冶金技术发达的大徵,铁器早已取代了青铜成为主流使用金属。

    青铜器更多用于祭祀,但祭祀所用的器具上会有非常浓烈的宗教色彩,比如图腾、宗教动物或者文字。

    “看出什么来了吗?”

    白喻被吓了一跳,裴雪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十指交叠放在膝盖上,是一个很端正的倾听的姿势。

    “没有,我只是觉得那上面的线条很混乱。”白喻摇头道。

    “如果你能从上面提取出有效信息,说不定我会特批你进行动科。”裴雪听浅笑着摇头,“棺椁除了底部以外,所有地方都有花纹,而把那五面的线条拼合起来,就可以从里面提取出一道符文。”

    “什么符文?”

    “镇魂符。”裴雪听的目光有些飘远了,“镇亡者之魂,安生者之心。”

    白喻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裴科长,您心情不好吗?”

    “没有。”裴雪听否认道,又将目光放到了讲台上的老教授身上。

    “这具青铜棺是从西北的一处古墓发掘出来,墓室损毁严重,没有研究价值,但是好在这具青铜棺保存下来了。”

    裴雪听好整以待地候着他的下文。

    “以大徵的冶金技术是完全可以造出来这样的东西的,但是大徵年间的西北,可不像现在这样经济繁荣。”老教授说,“大家思考过,为什么这具青铜棺会流到西北去吗?”

    大礼堂里人声嘈杂,人美声甜的主持人游走在观众席上,把话筒递给了一个瘦高的男生。

    “会不会是因为战乱,被流寇掳掠到西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