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早产儿,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了,大出血。”

    “结果是我活下来了,我妈死了。”

    “我爸心里觉得是我害死了他老婆,从小就不管我,当做没有这个儿子。”

    “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奶奶脾气不好,你也知道,对人有点尖酸刻薄,但是很疼我。”

    “爷爷不善言辞,整天在公司忙,但是很注重培养我,我从小体弱多病,没人看好我,只有爷爷坚持我是可造之材。”

    “后来我爸死了,我没什么感觉。反正我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但是爷爷奶奶不一样,他们照顾我陪伴我,直到我长大成人,他们是我真正的家人。”

    “现在我唯一的两个家人躺在重症监护室。”

    “我不能失去他们。”

    “你懂吗?”

    裴擎宇的声音很低,一句一句之间要间隔很久才说出来。

    他就像是通过话语重新从小时候走到今天。

    几句话勾勒出一个脆弱绝望的小男孩形象。

    白浅幽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出言安慰。

    她在面前这个一向冷傲不羁狂妄自大的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

    她的思绪飘到了几年前,自己在父母的葬礼上拉着裴老爷子的手紧紧哭泣。

    那时一个同样痛苦绝望的小女孩。

    裴老爷子对她的意义同样重大。

    白浅幽默默抬起右手,犹豫了片刻,把手叠在了裴擎宇的左手上。